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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牛手記
普羅旺斯的藍天白雲
陳增濤
2020年4月27日

意想不到,一場從歐亞大陸東隅武漢來的肺炎疫情攻陷了遠在西隅的法蘭西,這個滿不經心的國度,在急忙間政府推出了世紀的禁足令,雖然說屬於軟式封國封城,在這轉眼就二個月之間,經濟活動幾乎停擺。

雖然說在手機上需要填寫一份出門證明,上超市或賣蔬菜的農家和酒莊,或者上銀行醫院依然十分自由,但小鎮街道上幾乎是見不到人煙。當代表法國風光的家常小攴館  Bistrot。和行人道上擺滿椅子的咖啡館 Café 和啤酒屋 Brasserie 都關了門,更別提其他的小商店了,還出來逛什麼街呢?既然禁足在普羅旺斯,對於我這個整年都流浪地球的人來說,每天一早就有了散步一小時的新活動。其實普羅旺斯除了好像馬賽這幾個比較大的城市外,就是人煙稀少的小鎮和村落,執行禁足令市政員警也難得一見的。每天在家周圍的田野依然看到在田間工作的農民。

“你們播什麼品種的土豆呀?” 既然被迫靜下心來,沒有了匆匆的腳步,停下來問問。

“我們在種薰衣草,每十年都得重新種。” 向在田間的農民打個招呼,其實他們都住在村莊裡,十多二十年來卻從來沒有打過招呼。

似乎每天一小時有規律在田野間的漫步在慢慢的梳理著瞬間消失的世界,嘗試重新的捕捉生活中的無常。據說十八世紀德意志哲學家康得(Kant) 就是每天都有規律的在他居住的小城柯尼斯堡散步,才有一顆平靜的心寫出了對西方思想有巨大影響的《純粹理性批判》。走馬看花,沒有把心平靜下來讓生活的點滴在心裡過濾沉澱,碰上我自己不覺得有必要的禁足令,倒是提醒了我反正生活的步伐給強迫的降下來了,沒有了國際的航班,高鐵交通也受到控制,何嘗不好好的平靜下心來捕捉瞬間即逝的此刻呢?在現代化的大都市的生活步伐是越來越快了,身不由己的給黑壓壓的人群推著向前走。就是來到人煙稀少的普羅旺斯,豔陽的藍天或者藍天中的朵朵白雲,似乎浮燥的心並沒有平靜下來。難道還在想念污染的大巴黎盤地?還是依然想念飽受從深圳南下霧霾籠罩的香港呢?

剛剛北京的朋友傳來北京藍天的照片,顯然是見到藍天心情愉快才有此舉。經濟停擺兩個月的出乎意料的收穫吧?平常普羅旺斯也是藍天白雲,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禁足了一個多月,每天早上有規律的在田野間的漫步,好像許多東西都在平靜的心中沉澱下來了,好像普羅旺斯的藍天白雲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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