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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聖誕音樂會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6年10月19日

(原文發表於2011127)

 

2010124日在北京,應于志強先生邀請出席了一年一度的英藍聖誕歌劇音樂會。這是于志強先生第三次在國際金融中心舉辦的私人歌劇音樂會。于先生是一位酷愛音樂的商人,他是位於北京金融大街7號英藍國際金融中心的老闆。他利用他的業餘時間專注音樂研究。於200812月于先生第一次舉辦英藍聖誕歌劇音樂會。那一年于志強先生為記念著名西洋歌劇大師普契尼(Giacomo Puccini)誕辰150周年,在英藍國際金融中心裡面的音樂大廳裡為大型壁畫《今夜無人入睡》舉行揭幕典禮。也同時舉辦了以《今夜無人入睡》為主題的普契尼英藍聖誕歌劇音樂會。在那一次音樂會上,歌唱家們演唱的所有歌曲都出自普契尼譜寫的歌劇中的經典名曲。我在那一年沒能到現場欣賞演唱會。不過在事後通過現場錄制的DVD,我欣賞了歌唱家們在音樂會上精彩的表演。我也是通過閱讀于志強先生印制精美的畫冊,對本來就已十分喜愛的歌劇作曲名家普契尼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而且也從畫冊中首次看到我國已故著名畫家陳逸飛創作的,取題於普契尼歌劇名著“圖蘭朵”中《今夜無人入睡》的巨型壁畫的圖片。那幅巨型壁畫的圖片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對它產生了無比的好奇,因此一直非常渴望有機會到現場親眼目睹這幅被于志強先生描寫為:“將生動故事抽象化,再把抽象的意境形象化,又通過直觀的形象來深化抽象的內容”的偉大創作。

 

200912月5日晚,當我首次踏入英藍國際金融中心音樂大廳時,深深吸引我的正是大廳正面充滿整幅牆的高40米寬15米的那幅大型漆畫。根據于志強先生為我們提供的資料稱,陳逸飛大師在作品中提煉了“圖蘭朵”劇中12個主要情節。它們是“乘雲而來、父子相逢、波斯王之死、冤魂幽怨、公主驚羨、擊鼓應試、王子猜謎、妖美之誘、柳兒之死、冰融之吻、和我能贏”。陳逸飛先生以中國特有的藝術元素和漆畫工藝,以抽象形式、變幻的色彩和清晰連貫的線條描繪旋律、激情和奇幻的意景、畫面以雲紋為基本元素。畫面以雲紋意寓吉祥;深藍色的瑰麗夜光意寓愛情;太和殿表現地點為北京;繁星表現北京今夜無人入睡的喧鬧場景;而五線譜和高音符號的運用則表現了畫面強烈的音樂感。當我在我的座位上坐定後,我仔細地觀察了這幅色彩繽纷、氣勢雄偉的壁畫。由於我是一個“畫盲”,雖然這幅畫的色彩和氣勢確實把我深深吸引了,它也給了我充滿神秘和無限的遐想的感覺。但我無法看懂畫中的含意,更無法體會于志強先生對這幅畫的描述的境界:“感受人間悲歡離合、傷感、快樂,攬盡世間的精彩和遺憾之美”。不過令我驚嘆的是藝術的感染力和藝術世界的奇妙。我喜歡音樂也會對音樂產生心靈上的共鳴,但我絕對想不到是陳逸飛先生能用顏色、人物、雲彩、音符來演釋一部偉大的音樂作品。令我感到可惜的是,普契尼沒能完成“圖蘭朵”離開了人間;而陳逸飛先生亦未能看到他的作品,也離開這個世界而去。

 

2009125日那一晚的音樂會取題為“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是為紀念威爾第(Giuseppe Verdi)的專場。音樂會的題目源自威爾第成名歌劇“納布科”中的著名合唱曲:“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這首動聽的合唱曲在威爾第逝世後更加聞名世界,而且成為世界上歌劇音樂會中合唱的必備節目。事關,1901228日清晨20多萬身穿素服的民眾,擠滿在意大利米蘭的廣場和街道,自發地送別偉大音樂家----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朱塞佩‧威爾第。當威爾第的棺木緩緩地移動時,成千上萬的民眾吟唱“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民眾用他們的歌聲對這位以非凡才華和毅力,一生創作了26部歌劇和一首聖樂作品安魂曲的大師表達他們最後的懷念和敬意。感人至深的旋律在悲哀的空氣中綿延回蕩……“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飛向那山脈溪谷,那裡有甜蜜芬芳的空氣……”。據報導其悲壯的場面和宏亮的歌聲應該是在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

 

2009年那一場音樂會中,于志強先生邀請了國內外多位著名歌唱家演唱威爾第作品中的經典曲目。用音樂的盛會紀念了威爾第浪漫與激情的精彩人生。威爾第是在諸多歌劇作曲家中,我最喜愛和最崇拜的一位。我對他的每一個歌劇中的經典歌曲都非常熟悉,有的可說是聽了不計其數的。但是我每一次聽到它們時,都還是會無比地振奮和喜悅。特別是對被稱為威爾第三大名著的“茶花女”、“弄臣”“遊吟詩人”更是我百聽不厭的。我會在唱機上不停地播放它們,就在這一刻,我是一邊寫文章一邊聽著歌劇“弄臣”的。優美的歌曲不斷地激發我的靈感,也令我心靈得到無限的平靜和愉快。2009125日晚上的音樂會真的令我大飽耳福,我聆聽了幾乎所有令我深深陶醉的威爾第的有名經典序曲、詠嘆調和合唱。我聽完那一場音樂會後的歡悅心情,是我完全無法用文字和語言形容的。那晚我睡得特別地香和甜。

 

2010年于志強先生又借他的英藍金融中心舉辦了聖誕歌劇音樂會。這次音樂會命名為“銀色的維也納”。所有的表演曲目全部屬於華爾茲和輕歌劇。在沒有去音樂會前,我心中想我雖不喜歡跳舞,但對華爾兹圓舞曲卻是熟悉的,特別是“藍色多瑙河”和“維也納森林的故事”更是我自童年時代起就能隨口哼出的曲調,因此我總認為它們是比較簡單的鄉間舞曲。至於說輕歌劇我雖不能算得上是十分內行,但亦看過很多次,特別是對其中出名的“吉普賽男爵”、“風流寡婦”和“微笑王國”都比較熟悉,但是說老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認真重視過它們,雖然也挺有興趣偶爾地聽到它們,卻沒有特別地喜愛過它們。不過我想憑于志强先生對音樂的執著,所以他辦的音樂會一般都非常精彩,應該是值得我去北京出席演唱會的。不過坦白地說,我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到達英藍金融中心的。

 

音樂會由中國國家交响樂團演奏的“微笑王國”序曲拉開序幕。當來自奧地利的男高音歌唱家尼古拉•舒考夫獨唱“永遠微笑”和他與出生於布達佩斯的女高音歌唱家安德烈婭•羅斯特合唱的“誰將愛情放入我們心底”後,全場響起雷動的掌聲。在那一刻,我暗自慶幸沒有放棄出席音樂會的機會。音樂會歷時兩個半小時而中途並無休息。在這兩個半小時中歌唱家們用他們優美的歌喉,為在場的聽衆演唱了總共27首民歌和輕歌劇中的精選。在場的幾佰名聽衆個個都聽得如痴如迷,場內掌聲不絕,觀衆喜形於色,誰也沒有注意時間偷偷地從我們身邊溜走了。當歌唱家們唱到了第27首“微笑王國”中《你是我心的全部》這首著名輕歌劇中的抒情歌曲時,全場聽眾的心都隨著樂曲的優美旋律而飛舞起來。當時的場面既溫馨又沸騰,我相信這一刻將會令我終身難忘。這首曲子也為音樂會劃上了完美的句號。那天晚上上床睡覺前,我仔細地閱讀了于志強先生為音樂會特別印制的精裝《銀色的維也納》書籍。書籍又厚又重,但是我坐上床上一直看到半夜2點半鐘。我越看越有興趣,我上床前的瞌睡蟲完全都讓書本上的精彩內容趕走了。我第一次獲悉維也納圓舞曲音樂原來並非始創於施特勞家族。小約翰•施特勞雖然是當之無愧的圓舞曲之王,但是維也納音樂在民間卻早已盛行了好幾佰年。我在那天晚上也了解了維也納音樂的兩個輝煌時期。它的第一次輝煌“金色時代”是以小約翰•施特勞創作的圓舞曲音樂為主。而它的第ニ次輝煌“銀色時代”的代表人物卻是弗朗兹•萊哈爾,他的衆多以維也納風格華爾茲為特色的輕歌劇至今依然是音樂會上演奏的經典。當我終於將書合上熄燈睡覺時,維也納音樂的旋律還是不停在我的腦海中盤旋,它是那麼地優美,那麼地令人快樂……

 

這次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錯失機會。但是對我來說通過這次音樂會,我還有著另一方面的收獲。那就是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知識很豐富的人,特別是我一直認為自己對西洋音樂很了解,很熟悉。但是通過這次音樂會,令我明白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那麼地渺小。世界上存在著那麼多的事情是我不明白也不懂的,所以說“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又一次得到了印證。我相信人只有不斷地通過學習,不斷用心地追求和探索,才會真正地了解和喜歡在我們生活中被忽略的很多好的東西。另外我也發現,我們不能也不應該有先入為主的思想,我們應採取開放的態度去接納我們不了解的東西。特別是對藝術是應該用心去感受,而不應該受不同的語言和文化所局限。正像威爾第說的那樣“藝術是宇宙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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