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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5年8月30日)
 1945年缅甸丛林里，中国远征军的刺刀已经架到了十个日军溃兵的脖子上。团长正要点头下令，目光突然卡在战俘名单上。"大宫静子"，一个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手里还攥着带血的纱布。
"杀了她算什么本事？"突击连长刘运达突然跨步上前，指着帐篷里哀嚎的伤兵，"让她给咱弟兄们换药，不比埋了强？" 谁也没料到，这句求情竟牵出一段跨洋奇缘。这个刚从日本医学院毕业就被强征入伍的姑娘，在部队医院给伤兵清创时，总被刘运达撞见偷偷往药棉里掺止痛粉。" 你不怕被发现？"他蹲在她身边，看她把磨破的草鞋换成自己的布鞋。"你们的伤兵，也疼啊。"她的中文磕磕绊绊，却让刘运达红了眼。 那年冬天，两人在越南边境的小镇成亲，就着花生米喝了碗交杯酒。内战打响后，刘运达带着她回了四川白沙镇，给她取了个中国名字"莫元惠"。村里人初见这个说话怪腔怪调的女人，总在背后指指点点，直到看见她深更半夜背着发高烧的娃跑五公里找医生，才慢慢松了口。 莫元惠的针线笸箩里，藏着张泛黄的全家福。每年清明，她都要对着照片哭一场。父亲大宫义雄在东京做小生意，不知死活。 同村还有个叫山田的日本老兵，是当年被八路军俘虏的炊事员，俩"日本人"常蹲在田埂上，用手比划着说家乡话。 1977年的一天，村干部突然闯进家门："莫元惠，你爹来找你了！"电视里，东京商人代表团的镜头扫过，一个白发老人举着她的照片泣不成声。原来大宫义雄这些年把生意做遍了东南亚，就为打听女儿的下落。 1980年的东京机场，穿蓝布褂子的莫元惠扑进西装革履的父亲怀里。大宫义雄要留她在日本继承家业，她却指着身后的刘运达说："我家在四川，地里的麦子快熟了。" 后来的日子，这家人成了中日航线的常客。刘运达带着儿子在白沙镇种橘子，莫元惠半年回日本陪父亲，半年回四川侍弄庄稼。山田老兵总说："你们俩啊，把仇恨种成了庄稼。" 如今白沙镇的老槐树下，还摆着莫元惠当年用的药箱。箱子里，中日两国的药瓶挨得紧紧的，像极了她和刘运达的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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