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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長河偶拾
北宋“硬核”哲学家张载:为天地立心,一口气读完他开挂的一生
泊远全真
2025年12月6日
(原文發表於2025年12月1日)

  他的“横渠四句”震古烁今,他的思想影响中国千年,但他的一生,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传奇。

  提到张载,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那四句响彻云霄的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横渠四句”堪称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最高理想,被无数人奉为座右铭。

  能说出这番话的张载,年轻时却是个一心想上阵杀敌的“热血军事迷”?他的人生,经历了从“宝剑锋”到“笔墨香”的华丽转身,最终成为一位开创哲学流派的思想巨擘。

  今天,就让我们穿越千年,一口气读完这位北宋“硬核”哲学家的开挂人生。

热血青年:从“军事博主”到“儒学大V”

  张载,字子厚,号横渠,世人尊称横渠先生。他生于公元1020年,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

  但张载的青春,并没有沉迷风花雪月,而是充满了家国情怀。当时北宋边境饱受西夏侵扰,年轻的张载满腔热血,痴迷于研究军事,读兵书、论兵法,是个十足的“军迷”。

  21岁那年,他做了一件非常“硬核”的事:直接给当时的西北边防副司令、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写了一封信,阐述自己的军事见解,并要求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这像极了当今那些有想法的青年,直接给业界大佬发私信毛遂自荐。

  然而,范仲淹的回信改变了他的一生。范仲淹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反而劝他说:“儒者自有名教可乐,何事于兵?”意思是,读书人自有其学问的乐趣,何必总想着打打杀杀呢?并建议他潜心研究《中庸》。

  这次被“大佬”点醒,成了张载人生的关键转折点。他听从劝告,从此沉心静气,一头扎进儒家经典之中,完成了一次从“军事博主”到“儒学大V”的初心转变。

仕途波折:学术理想与政治现实的碰撞

  张载并非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负。38岁时,他考中进士,步入仕途,担任过地方官。

  但他的人生高光时刻,发生在他被推荐入京,担任崇文院校书时。此时,正值王安石变法风起云涌。面对这场剧烈的社会变革,张载的态度却十分谨慎。他认同改革的必要性,但不赞同王安石过于激进的“顿革之”方式。

  加上他的弟弟张戬因激烈反对变法而与王安石关系紧张,张载深感处境艰难。最终,他选择了急流勇退,辞官返回老家陕西横渠镇。

  这个选择,看似是仕途的挫折,却成就了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件幸事。远离了朝廷的纷争,张载在横渠镇找到了真正的归宿,开启了他一生中最辉煌的篇章。

 横渠授学:创立“关学”,提出“宇宙终极答案”

  回到横渠后,张载潜心著书立说,广收门徒。因为他和弟子多为关中人,所以开创的学派被称为“关学”,与二程(程颢、程颐)的“洛学”等并立,成为宋明理学的重要基石。

  那么,张载的哲学到底“硬核”在哪里?

 “气本论”:他的“宇宙乐高”学说

  在张载之前,很多人认为世界的本质是“无”或者“理”。但张载提出了一个极其唯物、极其前卫的观点:世界的本质是“气”。

  他把宇宙想象成一个巨大的“乐高世界”。“气” 就是最基础的乐高颗粒。这些颗粒有时分散在虚空(太虚),有时聚在一起,就构成了我们看到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人禽草木。事物消亡,不过是“气”又散开,回归太虚而已。

  所以他提出:“太虚即气。” 这就从根本上批判了佛家、道家认为世界本质是“空”或“无”的观点,奠定了朴素的唯物主义基石。

 “一物两体”:他的“矛盾辩证法”

  张载还发现,气的运动变化,是因为其内部充满矛盾。他称之为 “一物两体”。比如,有阴就有阳,有动就有静,有升就有降。

  矛盾双方既对立又统一,共同推动着事物的变化发展。这种充满辩证法的思想,在当时无疑是超前的智慧。

《西铭》境界:“民胞物与”的大爱精神

  张载最打动人的,是他将深奥的哲学最终落脚于崇高的伦理观。他在代表作《正蒙》的结尾部分《西铭》中,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图景:

  把天地看作我们的父母,全天下的人都是我们的同胞(民吾同胞),世间万物都是我们的伙伴(物吾与也)。

  这种“天下一家”的博大胸怀,便是“民胞物与”。它激励人们尊老爱幼,关怀弱者,与自然和谐共处。这不仅是儒家人文精神的极致,也与我们今天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遥相呼应。

千古流芳:“横渠四句”与不朽影响

  晚年,张载将自己一生的追求,凝练成震古烁今的“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世界确立精神价值;

为生民立命:为百姓构建生命意义;

为往圣继绝学:为前代圣人继承失传的学问;

为万世开太平:为千秋万代开启太平的基业。

  这四句话,道尽了中国知识分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最高理想,至今仍在激励着无数人。

  1077年,张载病逝于返乡途中。虽然他生前学术地位不如二程,但其思想经由后世朱熹、王夫之等人的发扬光大,终成一代宗师。他的“气本论”深刻地影响了明清之际的唯物主义思想家,被誉为“中国朴素唯物主义的完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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