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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集 1 崔正光这么生猛，让我瞠目结舌，老马和老包当场石化，围殴他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后退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和他们这群年轻人干架，居然能占上风。从崔正光的身上，我看到了郑世俊的影子，他们招数有点像，出手又快又准，一招制敌。 由于年龄的原因，崔正光肯定比不上郑世俊，没郑世俊灵活，体力也不如郑世俊。几个回合下来，他开始喘粗气了。许勇武跟我提及过，崔正光当老师前，曾在安全局工作过。现在看来，此言非虚，崔正光确有特工的气质，年轻时肯定接受过特殊训练，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我不由重新审视崔正光，越发觉得其不简单，同时也想明厂里工人为什么怕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有点慑人。一名被干趴的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金永泰身边，跟金永泰道：“金班长，这个老家伙不简单。” 金永泰郑重起来，和崔正光保持距离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崔正光沉声道：“崔正光，东方制衣厂搞思想教育工作的，我知道你们都当过兵，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听信谣言，一切等人民保安局调查结果，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 老马大拇指叫好：“崔主任，没想到您这么厉害。”崔正光回头瞥了他一眼道：“让大家都散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在厂区门口打架斗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金永泰沉默了一会儿，满脸不服地指着我道：“这个中国人禽兽不如，他就是流氓，是强奸犯，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金永泰声音很大，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清楚自己被误会了，但脸上也无光，毕竟很多围观群众不明真相。崔正光开口解释道：“金月姬的事还没定论，人民保安局正在调查，在结论没有出来之前，你这样造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崔正光难得站在我这边说话，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善。小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让我大吃一惊。她嫌弃地打量着我道：“小胡，孝珠怀孕，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荒唐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你让她怎么活。” 金永泰的情绪本来平静一些了，小姨突然冒出来痛心疾首数落我，金永泰愤怒的情绪又被点燃。他红着眼睛道：“姓胡的，不管你是不是外国人，你害死了我妹，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小姨看热闹不嫌事大，让我非常不高兴。 2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来干什么？”小姨跟我道：“听说你强奸了女工人，过来问问什么情况。没想到你真的干出这种荒唐事，你最好跟人民保安交代清楚，不要害了孝珠和我姐。” 我忍不住爆粗口：“给我滚，不要以为你是孝珠的小姨，就可以胡说八道，我忍你这个老家伙很久了。”小姨急眼了，扯着嗓子道：“哎呀，你这个强奸犯还有理了，做了对不起孝珠的事，还要打长辈。” 我的怒火压制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小姨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她摔得不重，但故意哭天喊地双手拍打地面，骂我是强奸犯。崔正光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任何表情。老马和老包见过小姨，知道是个难缠的人。 老马跟小姨解释我被冤枉了，劝她回家。小姨不听劝，坐在地上耍无赖。我忍不住开口道：“不用管她。”金永泰看着崔正光道：“你是朝鲜人，中国人这样对待我们朝鲜人，你在他厂里工作，就这么护着他。” 崔正光道：“我没护着他，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金月姬的死和他无关。”崔正光语气不容置疑， 这么一瞬间，我觉得崔正光没那么讨厌了。金永泰冷冷地道：“和他没关系，难道和你这个老东西有关系？” 崔正光目光冷冽地道：“小同志，念你年轻不懂事，我不和你计较，你要再敢胡言乱语，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金永泰还想理论，金正松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我笑着跟他打招呼，金正松冲我点点头，从自行车下来，来到金永泰跟前，严肃地批评道：“你在干什么，赶紧滚回去。” 金永泰指着我道：“爸，就是他害死了月姬，我带人来讨个说法。”金正松板着脸道：“胡说八道，胡厂长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听信谣言。”金永泰道：“爸，你是不是被这个中国人骗了，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金正松厉声道：“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回去。”金永泰泪水出来了，哭着摇头道：“爸，妹死得不明不白，你这样护着凶手，您对得起月姬吗？”金正松气得跳脚，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道：“兔崽子，你胡说什么，月姬走了，你以为我这个当爹的不难过吗？人民保安局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金永泰捂着脸道：“人民保安局说不定和他是一伙的，那个姓严的话不能全信。”金正松大声吼道：“怎么说话的，人民保安的话都不信，你信谁。不要刚从部队退役回来，就给我惹出祸端，月姬明天下葬，赶紧回家准备一下。” 3 金永泰狠狠瞪了我一眼，朝几名年轻人招手道：“我们走！”几个年轻人看看崔正光，跟着金永泰离开了。崔正光看看我道：“我早就提醒过你，端正生活作风，树立良好形象，你要是听劝，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我刚对崔正光生出的一丝好感，又烟消云散了，崔正光说话就是不讨喜。我摸摸脸上的伤痕，清清嗓子道：“崔主任管得有点宽了。”崔正光瞥了我一眼道：“以后再有人来厂里闹事，我不会再插手。” 崔正光说完，快步走进厂区，老马等人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也回到厂区。小姨见大家都离去，没有热闹看了，也没人数落我的不是。她继续赖在地上不起来，我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金正松满脸歉意地道：“胡厂长对不起，我儿子刚退役回来，还不了解情况，听说了月姬的事，才带人来胡闹，回家了我会教育他。”我摆摆手道：“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月姬明天下葬？” 金正松点头道：“是的，明天举行葬礼。”我问金正松道：“葬礼在三水里举行吗？”金正松道：“墓地都选好了，在豆满江旁。”我心情复杂地道：“葬礼明天几点开始，我去送金月姬同志一程。” 金正松道：“胡厂长可以不用去，不少人对胡厂长有误会，我担心他们为难你。”我想了想道：“金月姬是我们东方制衣厂的工人，我必须去送他一程，我对金月姬同志问心无愧，其他人爱怎么想随他们去。” 金正松道：“我跟亲朋好友解释过了，月姬的死和胡厂长无关。”我平静地道：“金叔既然来了，进厂区喝口茶。”金正松摆手道：“喝茶就不用了，我记得胡厂长说会给一笔丧葬费，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我不假思索地道：“我跟厂里会计沟通一下，明天带过去。”金正松接着问：“丧葬费有多少？”我略一思考道：“这个得跟厂里会计商量，不会低于五千中国元。”金正松握住我的手，感激涕零道：“谢谢胡厂长，您是我们家的恩人。” 4 我拍拍金正松的手背道：“您真不进去喝茶吗？”金正松道：“不了，月姬明天下葬，家里事还很多，我先回家了。”我跟金正松道：“路上注意安全。”金正松朝我摆摆手，转身跨上自行车匆匆离去。 金正松就算不主动要丧葬费，我也会送过去，他主动过来要，我反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金月姬走到这一步，和他这个当爹的其实也有关系。金月姬在城里本来过得拮据，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钱。 金正松找金月姬要的钱，也不是给自己买口粮。很多都给了郑彩英，和他的干儿子韩高恩。金正松的老婆去世多年，我觉得他和张彩英关系简单，两人很可能有一腿。 众人散去，许勇武过来跟我表忠心：“胡总，您请放心，下次他们再敢来闹事，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我摇摇头道：“他们不会再来闹事了。”说着，我掏出五十中国元递给他道：“拿去给大家买烟。” 许勇武高兴地道：“谢谢胡总。”说完，他又靠近我，耳语道：“我没说错吧，崔主任在安全局工作过。”我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到处宣扬。” 许勇武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几名保安道：“小郑留下来执勤，你们俩和我去买烟。”许勇武带着两名保安去买烟，小郑看了坐在地上的小姨一眼，又看看我，尴尬笑了笑，回到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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