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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5年6月6日)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 它的名字就叫中国 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 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 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 40年前《龙的传人》经过中国香港歌手张明敏重新演绎后,歌曲传遍东方大国,“龙的传人”也成为中国人的民族别称。 与俄罗斯西部相比,在外东北遇见“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黄种人的概率大很多。但如果你以为他乡遇故知 ,他们也是“龙的传人”,用汉语与对方热情交流,80%以上的结果是多情总被无情恼,鸡同鸭讲,尴尬不已。原因无他,因为占比80%以上的黄色面孔并非国人,更不是国人心心念念的外东北汉人遗民。 外东北的黄色面孔大致可以分成四类:1、在俄旅游、工作、求学的中国人,占你可能遇见的黄种人的大约20%。主要分布在海参崴、伯力、海兰泡等几个大城市和旅游热点,2、外东北当地亚裔少数民族原住民,如那乃人、乌利奇人、尼夫赫人以及贝加尔湖以东直到额尔古纳河之间广泛分布的布里亚特蒙古人。3、外东北的朝鲜族移民。4、在外东北打工、旅游、求学的雅库特人、吉尔吉斯人、图瓦人等中北亚黄种人。除了第一类,占亚裔人口80%以上的后三类,都完全不懂汉语,沟通障碍重重。 以上四类黄色面孔之外,更令国人可能失望至极的是,大家心心念念的清代外东北汉人遗民,比例极低,能遇上是极小概率事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朋友可能要问,那如何分辨我们遇见的黄色面孔到底是什么人呢?笔者总结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供大家参考——根据外形举止(长相、气质、穿着、行为)、相遇地点、语言能力、交通工具和职业等四个标准可以较准确地判断我们在外东北遇见的黄色面孔的族属。 1、语言能力。由于俄罗斯150多年的强力同化教育,外东北俄属亚裔,无论那乃人、尼夫赫人、图瓦人、雅库特人……俄语都很好,而中国赴俄打工、旅游者俄语基本都不好,大部分人即便在俄打工多年,口语还是结结巴巴。好不容易学会了基本口语,依然一个俄字不识,差不多属于“盲人俄语”阶段。所以,如果你看见一个黄种人,俄语流利、阅读无碍,与俄罗斯白人沟通自如的,90%的可能不是中国人。唯一能跟俄罗斯人顺畅沟通的中国人基本都是赴俄求学的年轻留学生和俄文翻译,占比很小,海参崴、伯力之外很难遇见。 2、相遇地点。除了海参崴、伯力、海兰泡,外东北10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中国游客其实寥寥无几,我在国人熟知的尼布楚、庙街旅行一周,没遇见一个中国游客,除了海参崴、伯力、海兰泡,博物馆留言簿上几乎不见一段汉字留言。所以大家判断对面的黄色面孔是否国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在海参崴、伯力、海兰泡以外遇见的独行黄色面孔,90%的可能性不是中国人。离开伯力沿黑龙江北上,遇见的黄色面孔常常是那乃人,因为那乃人沿黑龙江中下游分布,在外东北政府为他们建立了二个自治区,一个是那乃区,另一个叫乌利奇区。名字看起来非常陌生,其实那乃人和乌利奇人就是国人十分熟悉的赫哲族,那首悠扬动听的《乌苏里船歌》曾经风靡中国大江南北。至于好端端一个赫哲族为什么分成两个区,懂的自然都懂。在黑龙江口庙街一带你遇见的黄色面孔可能是尼夫赫人,相对那乃人,我们遇见的尼夫赫人不够热情。也许跟历史有关吧,清朝史书记载,费雅喀人比其他少数民族当时就更加桀骜不驯,这些费雅喀人俄罗斯命名为尼夫赫人。雅库特人并非外东北土著,雅库特人聚居地距海参崴约3000公里,相当于海南岛到黑龙江的距离,但是在国立远东联邦大学可以遇见雅库特族学生,远东联邦大学还设有专门的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展示馆。同样的,我在那乃区文化中心碰到他们召开纪念表彰大会,表彰的主题是一个俄罗斯族姑娘不畏艰难、万里迢迢来到远东边疆那乃人小山村当小学老师的事迹。可见俄罗斯在维护民族团结上也是煞费苦心。在尼布楚一家完全西式风格的披萨店,服务员却是一位亚裔姑娘,长相有点像歌手乌兰托娅,一问果然是布里亚特蒙古人。尼布楚火车站候车旅客一看,明显一半是布里亚特蒙古人样貌。 3、外形举止(长相、气质、穿着、行为)。脸型相对狭长、五官较为立体的一般是中国人和俄属朝鲜裔(这两类则可以根据俄语能力和穿着举止来区分,俄语流利,穿着、举止西化的一般是俄属朝鲜族,反之则往往是中国人)。脸型较圆、五官扁平的一般是俄属亚裔黄种人,如那乃人、乌利奇人、尼夫赫人、布里亚特蒙古人、图瓦人、雅库特人等等。这些俄属亚裔黄种人与俄罗斯人的交流一般都是沟通自如的。 在共青城到伯力的火车上,一个图瓦族男子与两个俄罗斯女子偶遇,一路谈笑风生,打情骂俏,丝毫看不出什么民族界限。而中国男性可能是因为语言问题,面对俄罗斯人常常显得拘谨无语。中国人还有一个明显特征,通常成群结队活动,穿着以国内中老年款式服装为主,多出现在旅游热点,海参崴的玻璃海滩、胜利广场、托卡内夫灯塔、步行街……中国游客比比皆是,十米开外就能听到他们叽叽喳喳、呼朋唤友。 4、交通工具和职业。中国游客一般乘坐旅游大巴、中巴,自己开车的黄色面孔大部分都是俄属黄种人。由于外东北人口稀少,公共交通不发达,俄属亚裔黄种少数民族小车普及率很高,虽然档次不高。从职业看,在外东北还有一些俄语流利的打工人、出租车司机、小店主,他们不是中国人,不是韩裔俄国人,也不是当地土著黄种少数民族,而常常是中亚吉尔吉斯人。 最后说说这些俄属亚裔黄种人对待国人的态度。 虽然交流困难,但是我们遇到的亚裔黄种人对我们总体都是友善的。在庙街北方宾馆办理入住手续时,遇见一个黄色面孔,极像中国人,一打招呼,方知是俄属朝鲜人。晚餐时找到一家中餐厅, 人头攒动,没有座位。我正想离开,突然一黄色面孔热情地叫我拼座吃饭,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午在宾馆遇见的那位俄属朝鲜族人,然后推杯换盏,英文俄文交杂,热聊一番。尤其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苏维埃港,下火车后公交、出租都没有,嗖嗖寒风中一韩裔俄国小伙主动伸出援手,竟然开私家车跑了十几公里送我们到市内博物馆,不收一分钱,令人十分感动。在庙街街头碰到一对来远东旅游的图瓦族夫妇,听说我们来自中国,十分热情,三番五次要求和我们合影留念;在共青城到伯力火车上又遇见一图瓦族小伙,家在万里之外图瓦共和国首都克孜勒,更是热情似火。合影留念之后,还一定要留下联络方式和家庭住址,邀请我们如到图瓦旅游,务必要联系他们,以便他们能尽地主之谊。在乌利奇自治区博物馆,乌利奇(那乃)族姑娘详细介绍了她们家族的历史,告诉我这里有一支乌利奇人姓罗,可能是来自中国。 与各位一样,我也很想拜访一下外东北的汉人遗民,但是很遗憾,一个月的外东北漫漫长旅中只在苏维埃港一博物馆遇见一位。她的父亲来自东北大连,姓胡,母亲是俄罗斯亚裔人,外貌很像当地土著。她曾经回过一次大连,但是她已完全不懂汉语汉字。听说海兰泡还有一些汉人遗民,但是也不会汉语。汉人遗民极少原因有三:满清东北封禁政策、沙俄及苏俄反华排华、民国政府保护不力。前面的系列游记里我曾经谈到过海参崴华人聚居地百万庄的消亡,就是苏俄政府大规模驱逐、迫害华人的结果。 故国悠悠,往事如烟,失去的难道真的会永远失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